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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那些來時的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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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初音的巨幅海報從獨奏會開始後,就一直被保留在音樂學院的外墻之上,每一個新晉Z大報到的新生都會在經過音樂學院時讚嘆一番。

於是,夏初音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閃亮招牌,直接被校方安排在了新生報道處,並一舉贏得了接待率與回頭率的雙冠王。

“你好,同學,請出示錄取通知書。”第257次說出這句話,夏初音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了。

“學姐,你好漂亮。能不能問一下學姐在哪個學院,開學大幾?”來報道的男同學一邊翻出錄取通知書遞上,一邊直勾勾地仰慕女神的風采。

“是不是還要問問學姐有沒有男朋友?”唐莘提著兩大杯檸檬汁悠哉而來,自從當上了付晨驍的實習助理,這姑娘就變得越發刁鉆。

小學弟羞紅了臉,局促不安地問,“有……還是沒有?”

唐莘憐憫地拍拍孩子的肩膀,“我代表夏同學第51次回答這個問題:請到商學院找一位叫秦錚的同學,他一定會幫你。他的電話是……”

小學弟立刻掏出本子,認真的記下這條重要信息,臨了還不忘表達感激之情,“這位學姐,萬分感謝。”

夏初音在一旁悠閑地喝著檸檬汁,由唐莘接手新生報名,一臉地得意,“你說秦錚會不會接電話接到手軟?”

一個小時後,秦錚本尊現身了。他將“未成年”直接開到了報道處前,然後手機在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後砸向了唐莘,“兩個小時,我接了20多個電話,問的都是同一件事。”秦大人發飆了,基本是五米之內生人勿近的架勢。

夏初音事不關己地聳聳肩,立刻與唐莘保持距離,卻也不忘好奇地打聽,“那你是怎麽回答的?”

秦錚氣得捏起她的臉,真是怪了,就這麽好吃好喝地伺候著,怎麽還這樣瘦,“回答?追求者把電話都打到我這了,我還能怎麽回答。”

唐莘精準地接住手機後,小心地雙手奉上,“秦大人,開個玩笑罷了,生什麽氣?”

秦錚接過手機,好以整暇地打量著唐莘,的確是愈發油嘴滑舌,這樣下去,很容易就會把他的初音帶壞,“昨晚傅晨驍跟女明星出去約會被拍了,他沒告訴你?”

“啊?怎麽回事?這個混蛋!”唐莘頓時就變了臉,她現在可是稱職的實習助理,絕不能讓她的明星緋聞纏身。幾乎是立刻,她背起背包就向校門的方向沖了出去。

夏初音眼睜睜看著那個決然的背影離去,再回頭看看一臉得意的秦錚,用她那幾近嘶啞的嗓音憤怒以對,“她走了,我一個人怎麽接待新生!!”

結果,那天的新生招待處異常火爆,除了前來報到的學弟學妹,還有一縱看熱鬧的同學蜂擁而至。望著眼前的人群,夏初音不是有一點點眩暈,基本就靠意志堅守崗位。直到有位重口味美女扔了一個問題給她,她便再也坐不住了。

“秦錚同學那方面能力如何?”

“啥?!”

轟地一下紅了臉,夏初音暴走了。急得那女同學在後面不住喊,“你跑什麽,我問他生活那方面能力怎樣,比如會不會做飯什麽的,餵,你等等……”

秦錚看著那個低頭遁走的身影,笑意盎然,“我那方面能力應該不錯,不過,有待夏同學檢驗。”

第一階段商戰實習過後,秦錚就向學院提出了暫停實習申請,他的理由很簡單,“實踐機會千千萬,女朋友的大學只四年。”對此,所有教授一票通過,女教授們感動莫名,男教授們如夢初醒,此乃甜言蜜語之最高境界!

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高三那年。只是秦錚不再一個人走在前面,攜手並肩已成經常畫面。夏初音曾問他為什麽不去趙氏了,他只是輕淡地一笑,回答:不想去便不去。其實,他只想和心愛之人安靜地享受大學時光,沒有爾虞我詐,沒有偽善虛偽,沒有責任擔當。

還有一個不算原因的原因:趙瑉,回國了。就在他到劉呈辦公室交接工作時,那個一度困擾了他整個少年時光的男人赫然出現在眼前,帶著善意的微笑,眼底卻陰冷如舊。

後來,劉呈接了一個內線電話,便帶著他和趙瑉去見了趙達明。在父親面前,趙瑉卑微地乞求他的原諒,發誓再也不難為他,甚至會對他言聽計從。還願意將總經理的職位讓給他,讓出繼承權。

趙達明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,沈默良久,他太了解趙瑉,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非親生子,心機城府有多深,“秦錚已經認祖歸宗,族譜之上你與他已無異。趙瑉,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,畢竟我也有對不起你母親的地方,希望你好自為之。”

對此,秦錚一言未發。因為他清楚地看見,趙瑉聽聞他已認祖後震驚繼而愈加仇恨的臉。漠然置之,不再停留。至於趙瑉會用什麽手段對付他,他已不在乎,他要的從來就不是權力與地位。

趙瑉看著秦錚淡漠地離去,心中的仇恨愈加深刻。這一次他要連本帶利地討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,只要他仍存在於趙氏族譜之上,任何人都休想從他手裏搶走掌控趙氏的權力。

從趙氏出來,那一臉悔過的偽善面具便開始一寸寸破裂,直至被狂妄陰冷取代。趙瑉駕車駛離趙氏,十分鐘後將車停在了市區最繁華的購物城的地下停車場裏。他並沒有急著下車,而是點燃了香煙,靜坐等待。不多時,一輛黑色轎車駛入停車場,泊在距他車位不遠的地方。在那輛車的車前燈連閃三次後,趙瑉才掐滅仍剩半根的香煙,打開車門向那輛黑色轎車走去。

“上車。”車窗在他走近後緩緩下降,露出一張絕美的笑顏,看得趙瑉骨頭發酥。

“有必要在這見面嗎?”對於趙瑉來說,小心謹慎到如此地步,他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
女人朱唇微啟,鄙夷一笑,“難怪被趕到了國外,果然是沒腦子。”

“你有腦子?秦錚此刻不還是躺在別人的身邊?!”趙瑉打量著眼前的女人,美得精致,媚得入骨,卻也狠得毒辣。她對付夏初音的那些手段,一次比一次狠毒,堅持用殘忍的方式讓每一個她要吸引的人都因此記住了她。

眼前讓趙瑉心裏發癢的女人正是沐曉宛。“別忘了你是如何回來的,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聽我的。”如果不是她勸說父親借了一大筆美金給他,此刻,趙瑉早已敗得一塌糊塗,哪裏還能以盤活瀕臨破產的企業為榮譽,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。“趙瑉,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取得你父親的信任。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,在名義上你仍是趙氏的長子,可實際上你卻沒有任何趙氏的血緣。我想,對於這個,你應該認識得比我清楚。”

“沒有血緣又如何?這一切早晚都是我的!曉宛,我會幫你,你得到秦錚,而我得到趙氏。”趙瑉的手開始在她的臉頰上游離,勾勒著暧昧的□□,他不明白,那個私生子究竟哪裏好,好像每一個人都會奮不顧身地匍匐在他的腳下。

沐曉宛打掉那支讓她做嘔的手,目光陰冷,“趙氏正在做幸福巷,歐寰參與了前期設計,你要替我們拿到項目的營銷方案及後續的所有計劃。”

“幫你們打我自己,這買賣你覺得我會做嗎?”沐向遠父女都是一丘之貉,自私到做任何事情都不需拐彎抹角。點燃一根香煙,他搖頭輕笑。

沐曉宛奪過那支煙,狠狠地按在玻璃窗上,“你無權選擇!只有這樣,你才能在‘幸福巷’不幸福時挺身而出,從趙氏股東那裏贏得支持。”

“這就是你愛秦錚的方式?”趙瑉放肆地大笑。

沐曉宛的眼前閃過“幸福巷”的3D效果圖,俯瞰整個項目,一個用樓宇巧妙拼出的“音”字,打碎了她對秦錚僅存的幻想,“幸福巷是秦錚的美夢,卻是我的惡夢!”

趙瑉旦笑不語,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,什麽代價都可以付出。不再停留,在小心地環顧四周後,他推門而下。卻又想起什麽一般回身輕敲車窗,“最新消息,秦錚已申請暫停實習,今早就回學校了。等秦錚搞大了夏初音的肚子,你哭都來不及。”

秦錚出現在營銷管理課上,就如同外星生物光臨地球一般,轟動了整個教室,就連“鬼見愁”教授都激動地熱淚盈眶,哽咽地說,“這回好了,夏同學又能來聽我的課了。”

坐在教室裏,秦錚終於找到了踏實的感覺。他不知道為什麽心境有了轉變,也許是因為仲爺爺,也許是那些遠在時光裏故事,又或者是為了他的初音。過去的兩年裏,他們經歷了太多起伏,盡管仍堅定地站在彼此身邊,卻也不再單純的只有愛。他有他的責任,初音也有她的顧忌,很多時候,他們都會很小心地照顧對方的感受,他甚至常常可以發現初音在擔憂與恐懼中游離。而這都是從他走進趙氏的那一天開始,不僅僅是初音,就連他自己,也在漸漸丟失的安全感裏恍惚。

下課後,秦錚仍坐在座位上沒有離開,感受著久違的放松與寧靜,直到身邊有人落座,熟悉的體香彌漫鼻端,他才發現,偌大的階梯教室裏就只剩下他和剛到的她。

“你好,這位同學,請問秦錚是在這裏上課嗎?”

“你找他什麽事?”

“也沒什麽大事,就想替廣大女同學問問,怎麽樣才能追到他。”

“我給你一個電話,你去問她,順便幫我問問,我怎樣才能不那麽愛她。”

……

陽光正好,時光亦好。無論曾經有多迷茫,終會找到來時的路,也會勾勒出未來的方向。只是,生命中,不能沒有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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